现代摄影】周庆辉、吕楠、张乾琦-同主题摄影作品比较(作者:黄雪萌

2023-03-14 23:08 大众文艺杂志  主页 > 趣旨 > 文化地理 > 人文国土 > 现代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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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睛:现代摄影
      署书:乔惠民(中国国土经济学会研究室主任、深圳原《现代摄影》杂志编辑部主任)
      导读:李新宇(国土名片网编研员)




原标题:同主题摄影作品比较

 
大众文艺杂志  2017年11期 

 

黄雪萌 (重庆大学 401331)

同主题摄影作品比较

黄雪萌 (重庆大学 401331)

本文选择了三位在90年代初对残障群体进行过拍摄的华人摄影师系列作品,分别对比分析了在同一时期同类题材下的三位摄影师的作品,在形式和内容上的共性与差异,并探讨了形式差异背后的原因。

残障群体;镜头语言;刺点;瞬间捕捉

在华人摄影历史脉络中,80年代末到90年代是社会急速动盪并充满变数的时期。一些以关怀与纪录社会现实为创作主旨的人文纪实摄影家们敏锐捕捉到残障群体,于是利用相机把目光聚焦在这一群体身上。

基于在这种创作的时代背景下,本文选择了三位在90年代初对残障群体进行过拍摄的华人摄影师作品,分别是周庆辉1990年的“乐生疗养院”系列、吕楠1989年的“被人遗忘的人――中国精神病人生存状况”以及张乾琦1993年的“The Chain”系列,并对比分析同一时期同类题材下三位摄影师的作品在形式和内容上的异同。

一、作品形式与内容上的异

1.作品对象的呈现角度

三位摄影师在面对以身心残障人士作为拍摄对象时,因各自在拍摄意涵上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在形式上的第一种明显差异体现在镜头呈现角度上的不同。

周庆辉取景的角度除了选择疗养院内的痲疯病人为观察和叙述的主体,系列中还出现了多张以病人的日常生活物件所展开的“侧面描写”的角度,但同样能从对物件的特写镜头中看出作者所要捕捉到的病院“精神面貌”。例如在他拍病房桌上橘子背后放置的一张没有提示的肖像照,还有一本翻开过的圣经和圣经画暗示了祈祷的存在,也暗示了祈祷背后维繫的对生命期许的精神力量。这种对物的拍摄与他对病人状态的捕捉在情绪基调上保持了一致性。

但在吕楠和张乾琦的镜头中,没有出现以残障病人主体周边为间接叙述的角度,他们的画面中始终以人物为唯一叙述对象。即使是从同样间接描述主体局部的身体特写镜头中,摄影师各自製造的“刺点”也引起观者情感上的不同反应。例如吕楠在处理病人的非正常形态肢体局部的镜头中(图1-1),以俯视的角度,让观者视线被引导向下,落在那双残缺不全的双脚上。没有指头的双脚是一种“刺点”,刺激观众思考的这双脚的遭遇,画面中传达出的是作者对病人肉体与心灵所遭受的苦痛、麻木与折磨的冷静客观纪录和同情,也同时渗透出令人恐惧的情绪氛围。反观周庆辉选择的病人肢体局部镜头却是一双满手饰物又具衰老气象的手(图1-2)。四平八稳的构图带给观者安定的情绪力量。画面中的“刺点”为满手的戒指,戴在衰老肉体上的饰物散发出两者不协调搭配的矛盾。这矛盾背后也许是传达也许是对于俗世人情的不愿离别,这种“贪念”的慾望情绪却反而为画面更多地注入了几分人情味。

从局部与侧面镜头的角度运用中,还凸显出第二个较为鲜明的区分点,即镜头语言的多元与单一。周庆辉和吕楠都使用了多重的镜头语言,在作品系列中呈现了一组动态观察的视角,远景、近景与特写交替叙述对象。但从张乾琦的作品镜头中作品多以两个人物的正面取景为主要拍摄视角,而这种单一镜头呈现的原因与作者的创作意图有直接关联。

2.作品意涵的侧重面向

作品的形式区分往往和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涵有直接的关连。正如前面的论述,周庆辉对同一主题所进行的角度和表现主体的多元,表现“孤寂中的温情”,通过物体的暗喻,折射了病人的恐惧与期许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理。在吕楠的作品中,用重色调和不安的构图角度去捕捉病人麻木的神情、孤独的身影,以及环境内的封闭与隔绝,以此去呼吁社会对边缘群体需要付出的关注,对真实人物面部的纪录会多于对周边环境的表达。同样,创作主题侧重于表达人与人之间矛盾关系的张乾琦,其重点会把视角落在人物之间关系的面向上,对精神病人所要引起的社会关怀不是其主要表现内容,因此他选择没有用过多的镜头语言去表现人物的复杂角度,而是专注于每一个相同的构图形式中进行对问题的系统论述。

二、作品形式与内容上的同

三位摄影师在对残障群体的拍摄上同属于纪实摄影,即对对象“决定性的瞬间”的捕捉。周庆辉在早期的摄影取景和技法上仍属于纪实报导摄影的范畴。正如布列松所讲:“构图必须是我们关切的课题之一,但在拍照的当下它纯粹出乎直觉,因为我们面临的是一切都处于变动关係下稍纵即逝的瞬间。”[1] 在周庆辉的作品中,这种对瞬间的捕捉体现在抓拍病人在病舍走廊洗澡的照片,整个主体人物的精彩部分在于用双手清洗身体时连贯性动作的瞬间,双手的动作趋势让这张照片裡隐藏了运动的张力和速度。正如周庆辉自己的叙述中所说:“摄影家把握的那一瞬间,其画面色泽、气氛、情绪、意义,不能偏离摄影对象的动态生活肌理,但同时这一瞬间不能只呈现了瞬间。”[2] 这种瞬间捕捉同样在吕楠拍摄精神病人洗澡的场景中出现,精神病人彼此的位置使画面维持了稳定,但在稳定中因肢体处于运动的瞬间,使得画面在稳定中又添活力。虽然张乾琦的作品中看似有被经过编排后呈现的画面效果,但在拍摄的过程中,人物的动作神态也是处于自然状态下的瞬间捕捉,有时候甚至会抓拍意外状况,例如在其中的几张照片中本来两人一组的拍摄模式,但因拍摄对象的精神状态始终处于不配合或不易控制中,导致照片中只剩一位被拍摄者。在这种情况下,张乾琦顺应这种偶发状况,把这种精神病人处于规则之外的非理性状态给如实纪录下来,这比经过编排的摄影更具有真实效力。

三、总结

三位摄影师分别在对同一客观对象进行的观察中,因表达内涵的不同而产生了不同的观看角度,也产生了相对应的不同系列的构图等形式区隔。无论是周庆辉的温情揭露,还是吕楠的冷静观察,亦或是张乾琦的哲学意涵,他们都通过相机带领大众看到了对同一客体可以产生的三种不同观察角度以及可以产生的思考面向。

[1]亨利·卡提耶-布列松,决定性瞬间——布列松谈摄影,原点出版社,2014,8(31).

[2]周庆辉.消失的群像:中国劳动者纪事.摄影家出版社,200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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